寻找蕲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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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蕲州(一)

  • 高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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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4-02-11 08:4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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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乡周琦就像我生活中的一个磁盘。每次想起来说起来,眼睛里都会有粘稠的液体旋转,在心里堆积。今晚,我不想触及周琦的痛苦。我只想弯腰捡起残缺天井和矮墙角落里一些萤火虫般的故事,温暖今夜的梦。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能记住周琦这种独特的多肉植物,它年复一年地生长在周琦的墙上或屋顶上,如果它不长大就不会死。在那个炎热的夏天,它矗立在一排树荫下的高温墙,呼应着屋檐下铺着青石板的街道,给它一些独特的凉爽,在老式周琦人的心中摇曳。小时候每次从娃尼巴走进东昌街,都是看着墙上奶奶肉的草。妈妈告诉我,这草的名字叫华松。多好听的名字!是谁种在墙上的?能吃吗?我没问,也没人告诉我。但是我经常幻想她是神仙种下的仙草,可以治天下百病。据不完全考证,自靖迁居后,华生就像一个生生不息的精灵,守护着家家户户的城墙,延续着历史上的绿色印记。有人说这瓦葱真有灵性。麒麟山被挖成护城河的时候,好像伤到了华松的脉。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墙上青翠的瓦松一天天萎缩,直到完全消失。从此,周琦的华生只活在周琦人的记忆里。春天来了。周琦的春天可能即将到来。周琦的华生会再生吗?我真诚地希望。当我在高中的时候,我记得一个人在周琦。他姓李。他五十多岁,住在东龙街的拐角处。因为身高不到1.5米,体重不到90斤,胳膊腿小,鼻子眼睛小,但被人看见后不会轻易忘记。这么瘦,他在做拣糠的生意。说到挑糠,现在大部分年轻人都不知道是什么。80年代以前,各机关厂矿食堂主要燃料是谷壳。因为谷壳很轻,用来装谷壳的竹篮都高于一米。小老李惹了两筐糠,走在街上,就像三个一般高的会动的娃娃,常常惹人发笑。然而有一天,当我得知除了他的劳动力之外,还有一个失明的儿子和一个失明的儿媳,他们都需要他不断地工作,以换取一天的衣食。从此以后,每当他带着糠皮从我身边走过,我的心里总会有一股暖流,让我忽短忽热。很多年过去了,挑糠的老头早就去世了。但每次看到他的瞎儿子推着一个针线柜,静静地站在街上等着几个买家的时候,眼睛里总会闪过挑糠的老人的影子。周琦有一个普通的名人。这个普通的名人也有一个普通的名字,姓张,在兄弟姐妹中排名第六,自然要取“老六”的称号。在周琦,20世纪70年代以前,张老刘的名字和周琦一样有名。稍微大一点的人,就算没见过张老六,也会听说过他的名字,就像我一样。前几天一个朋友听说我要写周琦,他再三提醒我要写张老六!张老六是个什么样的人?经过多次校样,张老年轻时读了几年私塾,肚子里塞满了很多故事。后来他拿着木槌,把《包公案》,《彭公案》,《施公案》,《三国演义》,《水浒传》表演到了极致。只是年轻的时候误入歧途,失去了财产。幸运的是,解放后,他走上了正确的道路,全心全意地致力于公益事业,最终成名并留在周琦。他家很穷。破衣服草帽常年陪伴着他。唯一有价值的是他手里的锣。

多年来,他走过大街小巷,“当当当……”三声锣响后,他听到了自己沙哑而磁性的广告声:“喂——,街坊邻居,某家丢了一只白耳朵的黑猪,不是三尺长,而是两尺三寸高,大概120斤。哪一个看到了,报了主,当面谢过!”“嘿,又干又干,注意防火”“嘿,工友们,夏天热,注意防暑降温”每次都有一大群孩子欢天喜地地跟着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他的声音,让周琦的街道和每个角落都散着张老六的影子。随着时间的推移,周琦街的居民会去找张老刘,告诉他家里发生的一切。至于张老六,他做什么基本都是免费的。当然,有时候张老六也会从住户那里收一把青菜或者一些红薯。接受之后,张老六肯定会举手在空中摇几下:再也不会了!这是周琦的张老六,是周琦有名的不可复制的名片。一些不太了解周琦的人经常抱怨周琦人喜欢玩“花腔”,因为周琦人在遇到外宾时有一句口头禅:“你吃过了吗?在我家吃饭?”看到客人,我笑着说:“不,不,我要回家了。”这时候漳州人经常回头对着客人的背影说:“别走,别走,我去买点吃的回来做——。”事实上,如果你能通过这些表,

面的现象你一定会发觉蕲州人的生活很艰辛。过去,严格意义上的蕲州人是没有田,没有地,享受着非农业户口供给制的那些人,每人每月二十七斤大米(小孩只有十多斤)、四两食油、三块豆腐,一些大手大脚的人,往往是吃了上半月便没有下半月的了。他们不抠这生活便没法过下去。

但即便如此,真实的蕲州却有着许多真正的好人。蕲春麻纺厂有一位陈姓妇女便是人们公认的好人一个,并且人们还给她取了一个“陈好人”的名字。你如果两手不闲地拎着东西遇着了她,她准会从一旁快步地跑过来从你的手里拿走一些东西,分担你的重负。如果你在吃早餐的时候站在麻纺厂幼儿园的旁边,你便可以有幸地看到已做了很多年幼儿园阿姨的她会将她的早餐(两个包子)分一半给那些馋嘴的孩子。这让我想起了那些刚出生不久的雏燕,当燕子妈妈飞回燕窝的那一刻,那一张张张开的嘴像一只只喇叭,在接受爱的同时,也唤醒了爱的生长。

陈女士有一个苦难的童年,她刚从亲娘的肚子里降临人间不久便像击鼓传花一样地被三户养父母家相继抱养。幼时的苦难成就了她大爱悲悯的性格。当她步入中老年的时候,不但养护自己的亲生母亲,还将她的养母一个个地养老送终。她常说,我这一生是来还愿的。在她家旁边的池塘里生长着密匝匝的莲藕,每到夏日,便会开放出一朵朵美丽的莲花。每在这时,我常常会想起一些人间活着的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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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蕲龟还有吗?”很多时候,一些外地的朋友问。

每在此时,我往往以沉默代表回答。

真正的蕲龟有多少人见过呢?我不能不告诉你,在四十多年以前,在蕲州那条远近闻名的东长街里,蕲龟除了有少量地被人放在金鱼缸里宠养外,更多地却是出没在老宅的天井里。小时候,我每次到蕲州走亲戚时都爱坐在那长满了青苔的天井旁,看着身上披着绿毛的小乌龟在砖缝中爬进爬出。

这是真正的蕲龟,真正的蕲龟是永远也长不大的,那小小的个头包裹在长长的、美丽的、绿色的绒毛里,每一次在水中划动犹如是一朵绽开在水底的花,让人的心底里涌上许多的喜爱。只是,这种真正的蕲龟,不知是从那一年起便渐渐地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现在是再难见着了。不过,现在的人很聪明,可以在普通的乌龟身上种植绿毛,以此来冒出蕲龟。偶尔听到一些人仍然在言说起自家的蕲龟的时候,我很想冲着他那双狡黠的眼睛说一句:“你那只蕲龟也是长不大的吗?”可是喉结处却像上了一道锁,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蕲州的蕲龟就像蕲州的蕲蛇和蕲竹一样,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可能都是赝品。蕲州的文化也许还可以从厚厚的黑土层里去翻找出一些印痕,而蕲州的四宝仅仅只剩下蕲艾了!

寻找蕲州,不是寻找蕲州那些虚无缥缈的神话,也不是去挖掘那些尘封的古墓王坟,更多地是想去寻找蕲州那些真实而普通的底层民众,那些鲜活的、在蕲州历史的基石里做着铺垫的人们。我希望从那些一个个微不足道的小我身上看到另一个不同的蕲州。

作者简介:

邱汉华,男,笔名固然,出生于一九五八年,经历过工农兵学商和教师等诸多职业。曾先后在报刊上发表过散文和诗歌数百篇(首),其中发表在《儿童时代》上的《种瓜》被选入《小学语文课外读本》,并获得过黄冈地区首届青年诗歌大奖赛一等奖。